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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江妙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生怕她没听明白似的又强调一遍,“嬷嬷怕不是弄错了,我出身卑微,怎么,怎么......?”
“姑娘放宽心,”
嬷嬷亲切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姑娘这般姿容,日后必能长宠不衰,只要被陛下看上,草鸡也会变凤凰的。”
因为前些年的事,陛下不喜欢身世好的。
江妙不死心道:“嬷嬷,我很能吃的,很快就能吃成一个死肥婆,到时候陛下见了我,只怕会当场吐出来,还是算了吧!”
“姑娘果然不是俗人,”
嬷嬷的眼睛都亮了,“京都里的女子风一吹都能吹走,哪有珠圆玉润的讨喜啊,而且胖一些好生养,姑娘今后一定会多子多福,母凭子贵的!”
这也行?
江妙急了,又摊开自己因干杂活而粗糙的手。
“嬷嬷,陛下金尊玉贵,我这双手,怕是会伤了陛下的龙体吧?”
孰料,嬷嬷望着她的手,居然笑了出来。
“姑娘有所不知,陛下早年跟着护国寺的僧人苦修,最是知道这些苦,如今看见姑娘这双手,只会更加疼你怜你,待姑娘更与他人不同,这是姑娘的福运啊!”
江妙没想到自己越描越黑,一口血差点呕出来。
这福运给你好不好?
嬷嬷见她哭丧着脸,在心中感慨到底是个小姑娘,一时心软,便多劝了几句。
“不过,一旦入了宫,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你需得记得步步留心,句句小心。”
想到方才被杖毙的孙柔,江妙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也知道嬷嬷不是在吓唬她。
眼下她身不由己,纵然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于是她赶忙将身上最值钱的钗子递了过去。
“我初入宫中,很多规矩都不知道,以后还盼着嬷嬷垂怜,事事多指点一二。”
既然入宫一事逃不掉,她还是多打探一些消息,省得不明不白的弄丢了小命。
嬷嬷见她乖巧懂事,索性遣散了众人,收了钗子。
“姑娘是个聪明人,我也不瞒你,姑娘对当今圣上的喜好可有了解?”
这些日子江妙借着养病的由头闭门不出,但是从其他秀女口中也听到过一些零散的信息。
这当今圣上名叫宋煜,本是先帝众多子嗣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是先帝生性风流,后宫争宠血流成河,惹了不少祸事,等到册封太子的时候,那些早早崭露头角的皇子们已然全数夭折了。
先帝无奈,这才想起了被自己扔到护国寺的宋煜。
可是宋煜自幼看清人世冷暖,又常伴青灯古佛,如今更是看破了红尘,对这些俗世的权力并无半点眷恋,直到先帝重病缠身,实在是后继无人,这才用护国寺上下僧人的性命逼他入世继位。
宋煜当年虽然无奈妥协,这些年却还是一心向佛,于是平日里除了处理政务就是潜心研习佛法,愣是不肯沾染半分俗世烟火。
一念之此,她便恭声道:“还请嬷嬷明示。”
嬷嬷叹了口气,继续道:“当今陛下一心向佛,原本也是件好事,可既然断了六根,那便是连女色也不贪恋,所以陛下登基数载,后宫却还是空无一人,虽说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可照这个势头下去,难保不会步入先帝的后尘啊,正因如此,太后才联合朝中的老臣向陛下施压,这才有了选秀一事。”
“而你们的使命,就是诱陛下破戒,早些为皇室开枝散叶,正因如此,姑娘的家世反倒是优势,陛下早年在古寺苦修,向来不喜名门贵女的骄矜,反倒是姑娘的天然质朴更来的亲切。”
听到这,江妙的肠子都要悔青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而且嬷嬷这番话说的太过直白露骨,绕是江妙这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也不禁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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