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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阿青面不改色地点头，亲吻他的嘴唇，被对方追着掠夺了番空气，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询问：“为什么会问这个？”
他回想最近的事情，思考到底是什么引发了神龙的难过情绪，但是想来想去也没弄明白。
“……”
苍明支支吾吾了片刻，才在嵇阿青连续几次的主动献吻下回答：“你和录十四好像都看懂消息了，还相视一笑。”
嵇阿青怔住，眉梢挑了下，唇畔的笑意扩大，他没有想到苍明是因为这个生气。
青年修士啼笑皆非，神龙却明显非常在意，态度有些急了：“你都没对我笑。”
对伴侣的占有欲极强的神龙见不得自家伴侣与别人默契对视，温情脉脉的画面，回来一路上尽想这件事了，还患得患失惶惶然，思考伴侣是不是嫌自己笨了。
他没忘记以前在山洞里嵇阿青曾调笑他是文盲的事情，还骗他密报上的文字是图案。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的神龙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嵇阿青胸腔震动着发出轻轻的笑声，半晌在苍明控诉的目光下揉捏着他露出来的犄角，被他抓住一顿亲之后才止住笑音，正色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好。”
青年窝在神龙怀里，被对方抓着手指比大小。
青葱修长的指节蜷缩在神龙的大掌上，挤入对方的指缝后又被包裹住，嵇阿青给苍明解释起了什么是藏头诗，杜嘉的消息又包含了什么意思。
“所以我和他不是什么默契对视。”
嵇阿青哄他，“我总不能在当事人面前，问录十四要不要留下她的性命。”
听起来很有道理，神龙立刻又高兴起来，眼珠子发光，轻轻眨了眨。
“只是我倒没想到杜嘉似乎认定录事者一定会看到她的消息。”
在录事馆时没表现出来，此刻嵇阿青却微微叹气。
这段时间接收到太多扑朔迷离的消息，并见证无数错综复杂的关系，嵇阿青理得头疼的同时，又多少有几分心绪杂乱。
录事者憎恨杜嘉，杜嘉对此也并不意外，甚至似乎早有录事者会覆灭千机阁的心理准备。
否则，她就不会在消息里刻意提及录事者，甚至还特意示弱。
也正是她的一句提醒，让对母亲言听计从的杜山岚再怎么任性，面对录事者时态度也好上不少，这才活到现在。
“父母爱子计深远。”
苍明突然想起一句话，似乎很应和当前氛围，便说了。
——这还是嵇阿青在得知他有一对恩爱的水龙和火龙父母之后教导他的话语。
倒是没想到神龙会把自己随口一说的话语记住，并且还灵活运用，嵇阿青又笑了笑，去捏他的面颊，这次是真情实意：“谁说你笨了，我家傻龙最聪明了。”
感觉被夸了的神龙挺了挺胸膛，神情得意。
嵇阿青弯起眉眼，又想起无尽海上见到的几幕，笑意隐没些许。
……
嵇阿青急着赶回万剑林还有一个原因。
在颜霜把仪鹿葬在万缘镇的一处密林后没几天，古流送来了黎卧术的尸身，嵇阿青计划这几日与鲁未留姐妹一起下葬。
万剑林后山移植而来了一片巨大的槐树林，此时被穿林而过的光芒包裹。
嵇阿青微微仰头，看见遮天蔽日的苍翠树叶在风声之中摇摆，枝叶摩挲之间发出“沙沙”
的声响。
主持葬礼的几名长老神情肃穆，参与渡魂念咒的聚火寺弟子双手合十，眉眼低垂，口中念念有词，而万剑林弟子在一旁以执剑礼相送。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被拉得修长，低沉、庄重的念诵声在耳畔响起，嵇阿青静静看着收敛黎卧术的棺椁埋入最大的榕树下，而鲁未留和倪珂则同衾安置在了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
礼成之后众人散去，嵇阿青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逗留了片刻，看了眼在风中摇摆轻晃的树叶，踌躇片刻，在苍明攥住他的手腕捏了捏后对他笑笑，将一盏格外精巧，看起来簇新的长明灯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
这不是他从寒山书院取回来的那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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